三年，從科創板轉戰港股再到“借殼”APOLLO智慧出行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APOLLO出行”），威馬汽車三沖IPO均未如愿。資本市場遇阻，威馬汽車也每況愈下。三年間，停薪、停產、經銷商退網、消費者無處修車等消息圍繞著懸崖邊的威馬汽車，更被外界認為即將走下“牌桌”。而當外界猜測身在國外的威馬汽車CEO沈暉是否會成為下一個賈躍亭時，沈暉在微博上發布消息稱：“這周出差去了慕尼黑，然后紐約。好事多磨，靜待花開。”沒想到，花開得如此快。“借殼” APOLLO出行失敗后，開心汽車欲出手接盤，讓威馬汽車又迎來一線生機。
IPO未如愿
威馬汽車沖刺IPO的劇情跌宕起伏。
2018年，沈暉表示“威馬汽車將尋求海外上市的可能性”，但直到2020年威馬汽車方面才宣布將全力搶灘“科創板新能源第一股”。2021年初，上海證監局發布公告稱，威馬智慧出行科技（上海）股份有限公司已具備輔導驗收及科創板上市的申請條件。此后，關于威馬汽車上市的消息便進入靜默狀態，威馬汽車方面對此也鮮少發聲。沈暉曾表示：“威馬汽車正申請科創板上市，因此進入靜默期。”
然而，在威馬汽車靜默時，競爭對手“蔚小理”不僅齊聚美國“敲鐘”，隨后又相繼在港交所二次上市，“蔚小理”在資本和市場層面快速推進，讓業內對威馬汽車還能否順利上市產生疑慮。去年6月，港交所發布文件顯示，威馬汽車已提交上市申請書，但此后便不了了之。
直到今年1月，APOLLO出行發布公告稱，公司全資附屬公司與威馬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威馬控股”）訂立收購協議。這意味著，威馬汽車欲借殼上市。然而，8個月過去，外界卻等來雙方終止并購的消息。APOLLO出行發布公告稱，相關各方已同意終止收購威馬協議，因此收購事項及配售事項將不會進行。隨后，威馬汽車方面發布消息稱，經過深思熟慮，威馬汽車自愿終止與APOLLO出行在港交所的RTO（借殼上市）進程。
事實上，此時威馬汽車正等著救命錢。去年開始，威馬汽車連續被曝出店面大面積關門的消息。數據顯示，2019-2021年，威馬汽車凈虧損分別為41.45億元、50.84億元及82.06億元，三年虧損合計高達174.35億元，并且虧損面持續擴大。去年11月，威馬汽車方面在一封名為《和衷共濟，共渡難關》的內部溝通信中稱：“為應對資金壓力，威馬汽車通過一系列財務措施降低運營成本，包括高管和員工降薪遲發等。”今年2月，由于威馬汽車停薪欠薪，導致湖北黃岡工廠200多名員工進行集體維權。
不僅如此，由于連續爆雷，此前購買威馬汽車的消費者也陷入無處修車的窘境。今年2月，上海市青浦區消保委發布一則名為《警示！威馬汽車或經營異常，消費者謹慎購買》的消費提示顯示，青浦區消保委陸續接到近90位消費者對威馬汽車的投訴，反映該公司經營異常，門店關停、無法提供汽車配件、售后服務停滯、人工客服缺位等，導致他們在購買威馬汽車后無法正常進行保養、汽車出現故障后不能及時維修。
隨著借殼上市未果，威馬汽車的去留成為關注焦點。
“白衣騎士”出現
不過，在外界認為威馬汽車即將走下“牌桌”時，開心汽車宣布，已與WM Motor HoldingsLimited （威馬汽車）簽署非約束性并購意向書，計劃增發一定數量的新股并購其股東持有的100%股權。一位接近開心汽車相關人士對北京商報記者表示：“對于合并的事，雙方已談了一段時間。”
開心汽車前身為人人汽車，是人人網旗下的高端二手車經銷商集團。2015年，開心汽車以汽車金融業務進入二手車行業；2017年正式進入二手車零售；2019年，開心汽車在納斯達克上市，成為繼優信后國內第二家成功上市的二手車企業。
中國汽車流通協會專家委員會成員顏景輝認為，收購協議終止后，威馬汽車欲通過APOLLO出行曲線上市的想法失敗，此時如果開心汽車順利完成并購，有望緩解威馬汽車的危機。不僅如此，在外界看來，開心汽車已成功上市，如果此次并購成功相當于威馬汽車“上市”。
如果成功并購，除資金外，開心汽車或許對威馬汽車拓廣海外市場也有所幫助。去年起，威馬汽車已開始瞄準海外市場。去年7月，威馬EX5車型獲得WVTA歐盟大批量認證證書；今年3月，威馬汽車方面表示，在以色列、迪拜、土耳其、東南亞等地拿下超萬輛的海外訂單。今年7月，威馬汽車更在官方微博發布一張新車在港口等待上船的圖片并配文“整裝待發”。業內人士認為，今年國內車市競爭尤為激烈，目前在國內無法尋求突破的威馬汽車開始選擇布局海外市場，一方面希望通過海外市場提振銷量，另一方面今年新能源汽車出口銷量不斷增長，也是其看重海外市場的原因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開心汽車在海外市場擁有豐富資源。2020年12月，開心汽車與海淘車集團達成反向并購協議，雙方進行全面整合。隨后，海淘車集團創始人林明軍出任開心汽車新任董事長兼CEO。此外，今年4月，開心汽車宣布與中國車輛進出口有限公司（CMC AUTO）合作建立新能源汽車出口聯合交易平臺，目標是在未來五年內實現108億美元的總交易額。據了解，CMC AUTO為中國車輛進出口行業的“窗口公司”。
開心汽車圖什么
對于下場造車，開心汽車早有規劃。
2021年，開心汽車宣布將成立新能源汽車部門并組建新能源汽車研發、生產和營銷等團隊。
如何拿到生產資質成為開心汽車的首要任務，為此開心汽車便開始尋找并購標的，以實現公司轉型新能源造車模式。今年8月，開心汽車宣布并購MORNING STAR AUTO INC.（以下簡稱“茂林斯達”）完成交割，茂林斯達成為開心汽車全資控股子公司，由此開心汽車正式進軍新能源汽車制造領域，并表示將專注于A00與A0級產品。
據了解，茂林斯達旗下擁有河南御捷，年產能10萬輛，具備汽車生產沖焊涂總四大工藝廠房及電池包生產車間，旗下擁有朋克汽車品牌。北京商報記者了解到，河南御捷的純電動乘用車生產資質來自領途汽車分廠10年授權的生產資質。對于選擇并購茂林斯達的原因，林明軍對北京商報記者表示：“茂林斯達擁有研發能力和不少知識產權，而河南御捷也具有完整的產線和銷售網絡。整車制造工廠涉及生產、運營，開心汽車對此并不擅長，必須交由專業的人經營。”
值得關注的是，此前河南御捷曾生產低速電動車，后續其轉型生產純電動乘用車。在外界看來，這或許也局限了開心汽車未來的市場定位和布局。相比河南御捷，威馬汽車不僅擁有兩座工業4.0標準的智能制造基地，并在整車集成、三電系統、智能座艙、自動駕駛等領域都有核心技術，并成功交付四款車型，旗下車型布局市場售價在15萬-25萬元之間，正是新能源汽車走量的價格區間。
“成本較高但價格較低的小型新能源車以及價格更高的新能源車，都回歸相對小眾的消費狀態。”在中國汽車工業協會副總工程師許海東看來，“與此前‘兩頭大中間小’的啞鈴型市場行情不同，現在的新能源汽車正在向‘中間大兩頭小’的紡錘形轉變，10萬-20萬元的新能源車正迅速成為競爭最激烈，同時也是銷量節節攀升的主流產品。”對于本次并購，林明軍則表示：“威馬汽車時尚科技的品牌和產品定位和開心汽車的發展規劃非常吻合。”
不過，目前威馬汽車與開心汽車僅簽署非約束性并購意向書，威馬汽車的前景仍充滿變數。
北京商報記者 劉洋 劉曉夢
